疲惫,倦怠,难以集中注意力,烦躁,焦虑,没有耐心,可能是你与生活的意义感断了联系

也许你的名片拿出去就让人眼前一亮,世界五百强,顶级写字楼,员工福利让人羡慕,你的亲朋好友都以为你在从事着什么伟大的事业。但你很清楚,今天又要面对无聊的文件,搜索、复制粘贴、改格式、撰写没什么人会看的报告,在回复无穷无尽的消息中直到天黑。

从早上浑浑噩噩踏进公司到晚上稀里糊涂走出大楼,你一点儿也没有进步,更别谈成长。最后,你发现自己其实在整个体系中根本无足轻重。

你今天又在这里浪费了一天珍贵的年华,而且这是你最好的年龄里的一天。更为沮丧的是,尽管你完全意识到了这些,明天和明天的明天你依然还会继续干。

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,抬头看看奔走的人群,你是否也好奇究竟是什么驱使着他们孜孜不倦地追赶着下一个目标,好像他们永远有动力有精力,永远不知疲倦。

能够驱使我们废寝忘食、奋不顾身做事的原因,是这件事对于我们的意义。尼采说:“知道為何而活的人,几乎能面对任何痛苦。”“为何”是原因,是目的,是意义,也是面对任何痛苦的动力。使我们能够面对求而不得的痛苦,以及完成目标后的无聊。总这个角度看,意义即是生活的动力,是我们采取行动的原因。意义中心心理治疗家维克多·弗兰克认为:“人是追寻意义的动物。“这一假设也被欧文亚隆作为存在主义心理治疗的第一原则。

但是,什么是意义?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,可能因为思考他既劳累又难以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,可能因为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“当下即是全部”这种陈年鸡汤。生命的意义似乎遥远又模糊,毕竟死亡还远,时间还长,今天不想,明天不烦,摇摇脑袋,快活依旧。

到了第二天,“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?”这低喃的追问还是会回到你的意识,纵是短暂的轻敲也让人烦恼抓狂,你的心就像一汪水,稍有搅动就会掀起涟漪,当你以水为镜望向其中,却发现已难以看清你本来的面貌。



生命无意义,做事无意义的荒诞

当你将时间和空间的尺度拉长,仰观宇宙之大,人类这个物种的存在时间不过0.2秒,地球相比目前观测到的最大恒星的大小连一个像素点都不及,比作宇宙的尘埃已是抬举。毋论我们每个人的渺小一生,修短随化,终归于尽。三十功名尘与土,即使是那些穷极一生登上顶点的帝王将相,他们的丰功伟绩也会在时间的涤荡下灰飞烟灭。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绝望的发现,即是生命本身没有任何意义。人终有一死,事终有一灭。

多少气吞山河的丰功伟业

在时间的涤荡下是灰飞烟灭

又有多少坚如磐石的帝王基业

在历史的冲刷下是土崩瓦解

一个英雄的成败

往往犹如一道流星般划过天幕

让我们潸然泪下的

只能是他们超越成功的崇高精神和英雄气概

新加坡国立大学VS武汉大学2001国际大专辩论赛

生命的荒诞在于我们甚至无法控制自己何时出生,生于何地,未经同意就被带到人世,海德格尔描述“我们被抛入这个世界。”没有人能描述生命之前和之后是什么样子,《洛丽塔》的作者Vladimir Nabokov也在他的回忆录中将生命描述为“不过是两段无尽黑暗中的一瞬闪光。”我们不知自己从哪儿来,也不知自己到哪儿去,便被要求在人世浮沉,掌握人情世故,经历苦乐离合,这就是生命的荒诞,叔本华于此写道:“我们走进任何一个墓地,敲敲那些墓碑,询问里面的死者是否愿意再活一次,他们一个个都会断然拒绝。”因为“我们打扰了他们在永恒黑暗中的安眠。”

人没有选择地被赋予生命,没有选择地走向生命终结,如果这荒诞的生命不是我的选择,我不过是受这具躯壳奴役,受生存本能的奴役,活又活不成,死又不敢死,人变成了生命的囚徒,而不是生命的主人。

对荒诞的接受

在面对“人终有一死”的绝望事实时,宗教描绘了死后世界来拉拢信众,国家用牺牲信念和英雄主义鼓舞人民,家庭保存照片,讲述故事,希望用永续的记忆来抵抗肉体衰败,冷冻尸体,秽土转生,血肉苦弱,机械飞升,上传意识,赛博永生。这不但是对死亡焦虑的安抚,也是我们因为对死亡的思考而改变了自己的生存形式。“我应该如何生存?”这也是存在主义哲学要回答的基本问题。“存在”即是“生存”,追根究底,每一个生活的选择等于在问我为什么活着?我为什么去上班上学,去开会考试,去运动,去吃一顿健康无味的早餐,去玩乐,去关心他人。如果生命本身没有目的,那这一切生命的衍生也都丧失了目的。

如果现在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是渺茫的,那思考这个问题的另一个方式是“为什么不?”我为什么不休息,我为什么不摆烂,我为什么不去死,为什么还要转头投入生活?正如加缪所言,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,人为什么不自杀。

我为何不选择现在就去死?我们看似没有选择,但或许就在我们思考这个问题的每一秒,在我们呼吸的每一刻,我们都在时时刻刻做出自己的选择。我们每个人都握着电车难题中的摇杆,只是轨道上绑着的人是我们自己,一条名为生存,另一条名为毁灭。只要我们没有去干扰“活着”这一现状,尽管我们没有作为,我们也是在看着电车向着“生存”的轨道行进。当人被推到摇杆管理员的位置上时,恰似人被毫无选择地抛入世界。

因此,不作为也是一种选择。只要你没有跳楼,那么你变选择了生存,而且可以成为一种伟大的选择。在尼采的命运之爱 (Amor fati)将伟大描述为:一个人不期待他的生命与他当下的处境有任何不同, 不更好也不更坏,不更长也不更短,他安于自己生命的必需,并且热爱他。热爱他的有限。

在现实生活中,有无数外物使我们看不清我们自己做出的选择,让我们以为这些选择是我们被迫做的,是别人为我们做的,是我们为别人做的。我“不得不”上班,“不得不”赚钱,“不得不照顾家庭”。但事实上,我们不过是借由冠冕堂皇的接口逃避自己生命的责任,将我们选择的责任推到他人头上。他者也在帮我我们逃避,宗教让人牺牲,公司给员工画饼,上帝/他人限制了人的自由,因为人无法完全承担责任,人们将责任交予上帝/他人的同时,也交出了他们的自由,他们活在别人的自由里,成了他者价值的奴隶。

对“成功”的追寻一样使人失去了自由,当人的选择只有一个,被观念与规训束缚住时,人丧失了作出另一种选择的自由,人,失去了对自己人生的控制权,人,不再是自己的主人。

克尔凯郭尔:因为我们恐惧自由,无数的选择带给人们焦虑,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的预期使人恐惧,人们想尽办法是自己逃离自由,寻求依附,成为奴隶。

将生命看做自己的选择

然而,当上帝死去,人就变得孤苦无依了,因为在他的自身之内或之外,都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。当他失去一切可依附的教条与开解的理由,他也拥有了无限大的选择的权利和为自己负责的机会,选择自己何以成为自己,人何以成为人。

欧文亚隆《诊疗椅上的谎言》:他也许没有想到他有选择权,这些选择让他有改变的力量。必须让他了解,他的困境并不是既定的命运,而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,比如他选择重视金钱。一旦他能了解,他才是自己情况的主宰,他就能了解他自己有力量拯救自己:他的选择使他陷于此境,他的选择也能使他自由。

加缪:没有人天生就强就弱,或一直坚定,是后来才变强,后来才意志坚定,命运不在人身上而在人四周。

而当人彻底承担起自身的责任,懦夫可以不再成为懦夫,英雄可以不再成为英雄,人成为了自己的主人,也拥有了最深的自由。

人完全承担自己选择的责任的时刻,即是获得最大自由的时刻,即是他失去一切可依附的教条与开解的理由,完全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时刻。人在彻底承担选择责任的同时,他都成为了自己的主人,也拥有了最深的自由

承担自己选择的责任

-commitment、mindfulness、genuine playing

Camus:追寻意义的过程即是意义本身。如果你继续去寻找幸福,是由什么组成的,那你永远不会找到幸福,如果你一直在找人生的意义,你永远不会生活。

对你未来的真正慷慨是把一切都献给现在。

victor frankle:生活的意义不是用来追寻的,而是在参与生活的过程中自然实现的

我 弄清现在与此刻的意义是徒劳的,实现它的途径只有处在现在与此刻

the things that their merely presence will show its value

自我实现越多,遗憾就越少,死亡焦虑也就越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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